回不回老家的纠结

周六晚上,我喝多了,这不符合我的计划,也不符合我的性格,我的计划是借酒助兴少喝一点就好,我的性格是要充分自控若不能喝不想喝就偷工减料投机取巧地少喝。周六现场不由自主喝多了这出乎意料,想想喝多的原因又在情理之中。

同事们一年忙到头,没多少机会聚在一起好好聊聊。这次单位做东,自然是一扫平日工作的压力,觥筹交错把酒言欢。我正执行着我的计划,践行着我的性格,努力地控制着量,不显然不漏水不招蜂引蝶不引火烧身,意兴盎然兴致正浓时,我的电话响了,老爹山东老家打来的,我挂了电话,借机会离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把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里父亲声音有点疲倦又有些沙哑,显然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这是他的习惯。看电视无聊了还习惯给儿子打个电话。彼此聊了聊近况,又问了问出门还没回来的母亲近况,又聊了聊天气,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谈起了疫情谈到了能不能回家。我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怕脱口而出的今年一定会回去又没能回去,伤了二老热切盼望的心。

现在疫情防控并不明朗,各地区的政策不尽相同,跨省和回乡下农村两条上我都占了,唯一乐观的是,低风险地区到低风险地区。谁知道半月之后是什么情况呢,想起上一年春节,所有的年货已经放在车里,车子也加满了油,就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了,我起得早发现大雾,又得知了武汉封城的消息,决定不回去。

女儿兴奋地入睡估计梦里还想着回老家下河抓小龙虾呢,醒来什么都没了失落的直哭,家里的二老失望溢于言表,因为就在前晚电话里还说几点会到家,儿媳想吃什么呢。我感觉我是个罪人,心情忐忑着,觉得对不起女儿的爷爷奶奶,又对不起父母的孙女,更对不起被媳妇一句话而上了餐桌的地锅炖土鸡。上对不起老人下对不起小孩,中间还对不起那英勇赴死的鸡,这或许就是中年独有的那份感受吧,虽不是什么大事,却似乎有一层纱朦胧着,那似有似无的感觉时不时地抚撩着我,抓不着扯不掉。

挂了电话,那似有似无的感觉趁着微醺的酒意,一下子就井喷了。今年到底还回不回去?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却找不到答案。两难之中我选择了多喝一点小酒,当把自我放飞任由我翱翔于天空时,沉睡十年之久的那个我苏醒了,那印刻在大脑深处海马体里的记忆,那写进基因编码里的对酒的嗜好,如同罪恶的深渊吞噬着我,果不其然我成功喝多了。

也许我还是有自控的,自讨还没有达到某个极点。因为我还记得我说了什么,还记得怎么回来,还记得在路上小跑了一段,还记得给自己准备了水喝以及按部就班去洗漱拉伸冥想入睡,还写了第二天的计划如早点起床赶稿件。只是睡着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成功地睡到早八点。我能回忆起喝酒时我所说的话,说明我的理性还是健在,于是我放心了。

理性和感性冲突时,大体上理性战胜了感性,说明我孺子可教说明我并没有借此放纵,姑且放自己一马,不因破戒喝酒还多喝而自我惩罚。只是那些延后了的内容,如跑步如写作都没能进行,欠下的总该补上。可问题依然如旧,今年我到底能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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