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手工

我们那衡量世界的价值标尺

在山东老家回郑州的高速服务区,我收到一位认识很久的跑友给我发的图片,打开后发现是一个图表,第一列是年龄,第一行是心率,粗糙地罗列了不同的年龄段依照什么样的心率来跑更科学。我想都不用想就把我从跑步教练书上看到的内容进行了比对。没提最大心率,内容很有欺骗性,为防止跑友走弯路我说了我的看法。因为她发给我,就说明她认为是正确。

我把我从跑步教练书里读到的关于心率的部分进行了介绍,顺便把在老家跑半程马拉松出最好成绩的喜悦,以及只跑了一个半马没达到周目标的不悦说了。同时又说了回到郑州后在未来三天里我需要再跑一个半马加两个十公里。她一听来劲了,提醒我强度太大容易猝死,并发了几个夏天跑步猝死的新闻给我看。我次泽发可。我话风一转,说你不要以林黛玉的运动强度操施瓦辛格的心。她满含善意和同情继续说猝死的危害。我恼火了,说你不要以你的价值标尺来衡量整个世界。

我感觉我的话很冲,但话糙理不糙。女孩或因脸皮薄被说了两句意识到问题不理我了,但大概率是因为她自以为很善良很善解人意地提醒我,我却不领情还这么说话而生气。下了高速我主动致歉,为她的善意而道歉,而非为我说的话道歉。她还是固执地自以为好意地安利网上道听途说的琐碎伪知识,我不得不把我的杀手锏拿出来,把我为了系统而科学地实现跑的更快跑的更长跑的更久跑的更经济而构件的跑步书单发给她,并告诉她指责写书我读完了。

她宁愿轻信网上的伪知识也不愿听我说的,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网上的伪知识符合她现在的既有认知。我们一般不会改变自己的观念,而是通过吸收生活中观察到的符合原有观念的例证来强化既有观念,正因为这一点,我才说我们都在用自己的观念标尺来衡量世界。上面的内容并非对这个女孩批判,而是针对这种行为模式,

女孩表现出的行为模式,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行为模式在控制型人格表现的更甚。作为家长在教育孩子时常会出现这种思维,你怎么怎么做才好,你如何如何做就错了。一种戏称是,有一种冷是妈妈认为你很冷,大概就是这种思维。也许没错,家长自认为也绝对没错,因为是基于爱和关怀的,冻感冒了还要花钱,难受的是自己,于是孩子不情愿的加了衣服。有时我在想,即便真的冷孩子穿少了出了门,自己也会知道冷暖啊,下次可能就穿上秋裤了。

也许宁愿挨冻,也不能让看着臃肿,被同学笑话胖,若真是因为怕同学笑话,而家长因善意而强加的衣服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被笑话了。我很早就认识到我的价值标尺的存在了。开始阅读的三年里,时常带着有色眼镜观察这个世界,思考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并以纠正这个世界使其步入我认为的正确为乐趣而不懈努力。后来我逐渐改变了这个观点,鸡蛋从外面打开是食物,从里面打开才是生命。我仔细体会着这句话。

外部压力带来的成长,不如自己突然的醒悟。想跟我一起跑步的人我都会带着,你若来我们好生一起跑步,你若愿意我就讲点跑步知识,你若离开便离开,仅此而已。偶尔也会对一些跑步姿态进行建议,因为跑的久了可能会受伤。若提醒几次都无进步或发现不了改进的迹象,那我就放弃建议。

不主动思考改变的人,想培养出新习惯是很难的,特别是我上面提到的我们只会强化既有观念。因为培养新习惯本质上就需要改变常态,跑步姿态就是常态,若想改变常态改变肌肉记忆,必须经过几个月的长达四五百公里的持续不断的有意识的自我规范,最后才能成为肌肉记忆,而在改的过程中用了不常用的发力方式,反而更容易引发肌肉疼痛。

那女孩善意的提醒我跑步的强度太大容易猝死,并善意地发了一些猝死的新闻给我看,以便敲山震虎,让我回心转意也让她碎片化知识改造世界的目标达到。我当时很恼火,倒不是因为她提醒会猝死,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理解我的强度,再用她自己定义的强度来衡量我,也就是说用他的价值标尺来衡量我。

实际上我的强度是很小的,我用渐增式负荷来逐渐增加强度,对于经常跑步的人来说还是小儿科,但一个跑步很少的人来说强度自然很大。半程马拉松跑步用最大心率八成五的心率跑完是常态,而我只用了不到八成心率。我在努力提升跑步水平以便实现自我突破时,在为因为怂因为怕累而不敢以更高强度跑步时而羞愧时,在为没有完成当周目标而想办法增加跑量时,她说我强度太大,她说这么大有猝死的风险。

她用自己的的价值标尺来衡量我,好心好意拍到我的倔驴蹄子上了,这是她的悲哀,我能发现这种悲哀却无法纠正这种悲哀,不然人家的生活就无法自洽了,认知也无法闭合。世界上么么多高人,当他们看我时,是否愿意指出我的悲哀,让我无法自洽,让我无法认知闭合呢?

也许高人永远不会出现,只会躬耕于南阳,只会采菊东篱下,也或许身边每一个人都是高人,只要我保持开放的认知态度。而现在我认为的最好方法可能是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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