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熟了照片03

柿子熟了

前些日去绿博园,看到一棵柿树,橙黄的柿子挂满枝头远远望去煞是诱人,张口就说柿子好吃可甜了,女儿听了于是吵着想吃柿子因为没吃过,因为爸爸说柿子很甜最好吃了。没过几天家里多了一箱柿子了,不知媳妇从哪买的,很甜很好吃,但在我的记忆力,永远也赶不上老家那棵老柿树结的柿子,虽然在印象中我从来没吃过老柿树结的成熟的柿子。

老家所在的村叫卜庄村,不大的村子,姓卜的居多,村庄呈矩形,正南正北而坐,矩形的偏东北位置被大片竹林占据。竹林被石砌的围墙拦着,一米多高,长满了黏滑的苔藓,个头稍高的玩伴翻入时要特别小心,不然容易滑倒,我们从来不怕滑倒,怕的是衣服上弄的青绿片片被老妈举报被老爸追打。个头低点儿的伙伴也能找到毁坏了蹋掉的豁口钻进去。这里是小鸟的天堂,也是孩子的天堂。

柿子熟了照片02
柿子熟了照片02

提起竹园,总离不开那棵老柿树,它老态龙钟、身上也长满绿色的苔藓,对我们来说那是最古老的存在,我们想象不出它到底有多老,因为村里最老的老人也同同它有关的童年记忆,也能听到关于老柿树的故事。他们孩提时,也会不顾父母的劝阻,爬上高枝,贪婪地摘下那还青涩的柿子。他们说不熟的柿子埋在沙窝里可以催熟,自从知道了这个秘密,青涩的柿子就遭殃了,那些能够得着的,都会被村里成群的小孩子轮番轰炸,从鹌鹑蛋大小就开始摘,摘下来就兴冲冲跑到河边,找个沙滩挖个窝,藏着掖着埋起来等熟。

等不了两天,就急不可耐的从坑里扒出来,一是看看熟了没,二是看看还在不在。每每总是青涩如故,微微泛黄的会被咬上一口,立即龇牙咧嘴口吐酸水——即使这样,另一个小伙伴定然会抓过去也狠狠咬一口,同样龇牙咧嘴口吐酸水。咬过一般就扔了,看着黄的好的也不扔,连同其它的一并埋起来,我们的记忆是短暂的,时间一长就给忘记了,冷不丁想起来,于是扒出来,要么已经烂掉,要么干脆不见了。

柿子熟了照片03
柿子熟了照片03

秋天让河水变的冰凉,带走了河边的乐趣,却催熟了老柿树上的柿子。经过我们屡次三番的洗劫后,老柿树上还挂着柿子简直是个奇迹,树梢上密密麻麻一层,我们仰着脖颈,流着口水,扛着竹竿也够不着,也只能等偶尔刮场大风掉下几个下来,捡拾了吃,管它卫不卫生,拉不拉肚子,先咬一口再说。

记得一年夏天暑假,下了几场雨就看到河边很多鱼儿冒泡,大人在桥头钓鱼,可急坏了几个伙伴,钓鱼就要有竹竿,然后花一毛钱买根鱼线就成了。竹竿怎么来?从家里拿剁刀去竹园砍一根是最快的方法——每每会被看竹园的老人撵着屁股跑。我们缩着头弓着腰小心翼翼从低矮如灌木的一端钻进去。我不走运,一头扎在马蜂窝上。这种马蜂个头比蜜蜂小,做的窝像极了牛舌头,因此被称为牛舌头马蜂。

柿子熟了照片05
柿子熟了照片05

个头小,攻击能力低,胆大的还敢抓一只,让它蛰一下手指而面不改色,但一头拱在马蜂窝上谁人有过?我有过,却是无意而为,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现在想来被蜇的嗷嗷大哭,未必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怕,因为头皮上就不说了,额头、脸蛋,脖子也有大红包。

我们从竹园里跑出来,也不想着钓鱼了,我连家都不敢回了,一位大爷路过看到我的模样,走上来摸我的头就像挑一个熟西瓜一样仔细,然后哈哈大笑告诉我,快去老柿树上摘几个柿子,把柿子砸破了抹头上,一抹一个好,消肿还止疼。被蜇一下两下的伙伴已经不疼了,就自告奋勇爬树摘柿子,砸碎了在我的头上脸上脖子上也不管是不是被蜇的地方都乱摸一通。不知是柿子的奇效,还是心理的作用,没过几个小时,消肿了不疼了。

柿子熟了照片06
柿子熟了照片06

我装作若无其事在河边玩不敢回家,等老妈在河岸喊了三遍我才磨磨唧唧回去吃晚饭,自然免不了大骂一顿。被骂倒不是因为被蛰后的样子,天黑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而是那黏糊糊的柿子汁液,怎么洗都洗不掉。伙伴也被骂了因为偷了家中的剁刀弄丢了,带着大人去竹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十五年前回老家,在地里帮着干农活碰到小时候出招的那位大爷,说起这事他还记得,至于柿子是否能解马蜂之毒,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笑着说,那种马蜂到是能治病,被蜇了是福分。

大学时常常跟媳妇提起老家的竹园老家的柿树,也许诺过她跟我回去的话一定让她见一见摸一摸然后爬一爬,很可惜媳妇对爬树不感兴趣,每次提她都不无嘲笑,她怎么会知道小时候村里那种快乐呢?谁知媳妇第一次跟我回家,我带她去看那满怀童趣的竹园时,竹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瓦房!那充满记忆的老柿树,枝丫被锯光,也干枯而死了。

2 条回复:柿子熟了

发表回复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